早餐桌上, 沈清淺將昨晚目睹柴英卓出入趙桂芳病房的事告訴屠斐, 她點點頭說，“算柴英卓還有點人性。”

屠斐溜達著回分局，她心情很好，猶如此刻的陽光，明媚而又溫暖。

屠斐擡手嗅嗅袖子, 仍是香香的, 屠斐自言自語，“也不像是香水的味道，阿姨的身上怎麽會這麽好聞呢？真是厲害。”屠斐之前的誇獎發自內心, 她聞聞自己的手，不香。

屠斐一路胡思亂想回到局裏, 邢思博和陳光輝已經到了。

三人坐到一起，重新梳理昨天的成果, 屠斐再次提及10年前的強.奸案。

“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借閱下卷宗。”

“這個事, 我早上和趙局說了。”邢思博很知道屠斐的韌勁，就像是對金碧輝煌，他若不回應, 屠斐能一直惦記, “趙局讓咱們專心於眼前。”

現在破案的最初節點已經過了, 趙洪德每天都在施壓，邢思博心裏著急，但是身邊就兩個人，精力有限。

之前, 邢思博不想麻煩外人沒找趙洪德加派人手，今早邢思博言語裏透露希望加人的意思，趙洪德聽出來了，笑道：“之前不借，現在借人也沒得借了。”

現在公安系統的精力早已轉移到國慶主題了，臨近國慶節，巨大的人員流動，將會給海京市帶來前所未有的安防壓力。

“趙局說市局下命令了，這段時間務必加防各區域，保證在國慶前不能再出任何差錯。”邢思博現在的心都是懸著的，為什麽？因為擔心除了何俊雄和白鵬興的案件，可能還會有新的刑事案件發生。

趙洪德不是不心疼邢思博，他已經將轄區裏其他的刑事案件轉交出去，讓邢思博帶著兩人組專心白鵬興案件。

最近雖有諸多進展，但對於趙洪德來說，沒有抓到兇手等於沒結果。

現在雖然確定柴英卓男扮女裝買了墨綠色風衣，但是沒有找到風衣。

退一萬步，找到風衣，確定女子就是柴英卓，那如何確定柴英卓真的殺了人？

辦公室內有片刻的靜默，“你們覺得柴英卓自首的可能性大嗎？”邢思博突然問。

陳光輝搖頭，昨天柴英卓失魂落魄，休息一晚估計心裏重塑工作已經做完了，“承認殺人，等於自尋死路，誰會那麽傻？”陳光輝手裏拿著煙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尤其那個人是柴英卓，他心理素質其實不錯，昨天失控是因為她的妹妹，要不然我估計他還是不動聲色。”

屠斐倒是持反對意見，不過她沒說，她沈吟著想，既然柴英卓在意柴冬雪，那就說明他尚有人性。

柴英卓昨夜潛入醫院偷看趙桂芳，也說明他不是不在意家人。

最明顯的，柴英卓對紀景明的深情，更說明他很重感情。

感情，是柴英卓的軟肋。

屠斐眉頭鎖著，陷入在自我世界裏沈思，邢思博敲敲桌子，“屠斐呢？你怎麽想？”

“我想的是，現在我們壓力很大，沒有落腳點，每個方法都不能錯過。”屠斐現在不確定她能不能在柴英卓的“感情”關口上做文章，“柴冬雪會配合我們，她這邊沒問題，主要是紀景明那邊。”

柴英卓現在的選擇，已經說明了，家人和紀景明在他心中哪個更重要。

昨天屠斐的一番話，也是故意說給柴英卓聽的，她希望讓柴英卓知道，紀景明根本不看重他。

柴英卓視為珍寶的一切，在紀景明眼裏不值一提。

“只有紀景明能真正地刺激到柴英卓。”房間裏只剩下屠斐時，她一個人自言自語。

邢思博被趙洪德叫走了，陳光輝不死心再次去了白鵬興的住處，屠斐坐在房間裏，她閉著眼睛，預想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如果紀景明有女朋友了呢？”屠斐突然問自己，如果紀景明有女朋友，那對於柴英卓的打擊會是莫大的。

紀景明喜歡誰？屠斐想得臉黑了，因為她想到了沈清淺。

屠斐立刻打消念頭，她絕不可能拿沈清淺當誘餌，屠斐換一個方向，如果不能從感情上刺激柴英卓，那從事業上刺激紀景明呢？

誒，這個好像可以。

屠斐打電話給林魅，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屠斐想要放棄時，林魅輕快的聲音傳來，“屠警官。”

“林總心情好像不錯啊？”屠斐笑著問，林魅毫不掩飾嗎，“最近身體吃得比較飽。”

“你的快樂可真簡單，吃飽就快樂了。”我們純潔的屠警官未經人事，她壓根沒想過身體吃飽的深意。

林魅輕快地笑，不予反駁，問：“屠警官什麽事？”

“想找你聊點事。”屠斐不想在電話裏啰嗦，“方便的話，我現在去。”

“來吧，中午一起吃飯。”林魅掛了電話，屠斐拎起包小跑出去，背包上摩羯座玩偶隨著奔跑的步伐而顛簸得很有節奏。

兩人直接約在林氏集團自帶的餐廳的見面，屠斐不為吃的而來，點餐全由林魅做主。

“我今天來，是想和林總合作。”屠斐向未來的合作夥伴謹小慎微地透露了柴英卓和紀景明可能的關系，哪知道林魅絲毫沒有驚訝，“你們在查，我們在查。”

“那你要和我合作嗎？”屠斐分析合作的好處，警方的目標是紀景明和柴英卓，而紀景明所領導的森業集團是林氏集團的競爭對手，“我們合作可是一箭雙雕。”

林魅輕笑，好一個一箭雙雕，她絲毫不給屠斐留情面，“我其實不必和你合作。”林致遠的案件讓林魅意識到，所謂的官方渠道限制性條件太多，還不如她私下調查的方式來得快，“你們官方都比不上私人，我為什麽要和你合作呢？”

屠斐不否認強大的人脈關系和金錢關系給個人帶來的便利，就像是沈清淺，又或是喬汐言，她們通過自己的方式去查，比她查的更快，但是有一點也是不容富人們的否認，“你們再厲害，也只能私下裏，想讓壞人光明正大地得到懲罰，得通過法律，通過我們警察，那樣才解恨。”

林魅無奈地輕笑，“試問屠警官，我父親的死，你們能給予苗文志以及他背後團隊光明正大地懲罰嗎？”林魅咄咄逼人地問，“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現在壓根沒有人關心我父親的死活，還在按照你們的案情緊急程度優先處理別的案子呢吧？”

這話不容否認，屠斐一個人也無法改變的現狀，她抿抿唇，坦誠道：“確實，但是現在不查，不等於以後不查，我都會查的。”

林魅挑挑眉，她倒不懷疑屠斐的心，只不過所謂的以後到底是多久之後了。

席間，服務生上菜，兩個人吃飯都相對安靜。

屠斐吃了兩口，放下筷子，問：“怎麽樣，你才和我合作呢？”

林魅放下筷子，擦擦唇角，“你想刺激柴英卓，他最看重的是紀景明，從感情上下手不是更快嗎？”林魅像是想到什麽，不經心地說：“對了，紀景明好像對你的沈醫生很有意思啊，我看新聞經常能看見呢，他一個堂堂老總，專門去醫院找沈醫生談事，我覺得你讓沈醫生幫忙，不是更快更好嗎？”

屠斐臉色沈了沈，林魅假裝沒看見，“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可以幫你說。”

林魅翻出手機，真的撥打沈清淺的電話，屠斐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林魅三言兩語說明情況，“沈醫生不同意，那就只能是我和屠警官合作了對抗紀景明了，不過我真心覺得，您下場的話，事情進展可能比我們合作來得更快，畢竟我們搞一個人，比搞一個企業快得多，你說是不是？”

屠斐一旁插嘴喊了一句“不是”，人也急得湊到林魅的跟前嚷：“阿姨，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林魅笑著閃身躲開，“你別沖我耳朵喊。”林魅按了免提，“沈醫生，您意下如何呢？”

沒等屠斐表態，沈清淺淡聲道：“可行，當面聊吧。”

林魅投來勝利者的微笑，屠斐突然很想打人。

作者有話要說：屠警官生氣氣哼！

林總嘻嘻笑得開心。

且看大家長沈醫生如何護崽惹，你們猜得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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